家。

战略层面上的建树,才是最难、也最为世人所认同的。

只可惜能力卓越却私德有亏,限制了房俊未来的成就,也必然惹得皇帝有所忌惮,不能全力支持……

李勣抖了抖衣袖,初秋露重,身上衣裳略微有些湿意,看着李靖笑道:“卫公为何从未认为他是故意如此呢?”

李靖一愣。

李勣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武德殿,压低声音,缓缓道:“金无足赤、人无完人,若是一个人毫无瑕疵,与圣人何异?这天下,唯有皇帝可为圣人,享受世人尊崇、百姓爱戴,一个臣子若是圣人……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
功高盖主,乃取死之道,古今皆然,臣子的名望超过皇帝,同样没什么好下场。

古往今来,最接近圣人的臣子是王莽,其人擅养名望,生活简朴、为人谦恭,举止检点、作风严谨,堪称当世之道德楷模,人人称颂,名动天下。

又与朝中各方势力交好,利益共享、好处均摊,所以他逼迫王政君交出传国玉玺、接受刘婴禅让,入高祖庙拜受御王冠即天子位,改国号为“新”的时候,朝中反对者甚少,一场皇权更迭前所未有的顺利实施……

李靖这才反应过来,蹙眉道:“懋功的意思是说,那小子其实在藏拙自污?”

“对于皇帝来说,完美的臣子就意味着不可掌握,唯有将臣子的把柄攥在手里,才能放心任用。”

李勣:“此地非畅谈之所,吾言尽于此,先行告辞。”

李靖却摇摇头,拽着李勣的手臂:“同去,同去。”

他对房俊期望甚重,故见到房俊耽于美色而心生遗憾,这会儿听闻李勣之言,忽然发觉自己好像依旧看轻了房俊,这厮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城府深沉、深谙明哲保身之道,自然要问个清楚,岂能容许李勣离去?

李勣无奈,只能被他拽着走,后悔自己一时失言。

他才不愿意往房俊那边掺和,当军方几派势力越走越近,还让不让皇帝安安稳稳睡觉了?

*****

铜人原上,激战正酣。

右武卫兵卒自土塬东、北、西三面发动勐攻,一支骑兵则沿着霸水至骊山之间在土塬南边游弋巡逻,随时准备击杀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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